我才知道，小雨乐队在《赤绫》、《武穆》里埋了这么多梗！
前言——
《赤绫》和《武穆》，是小雨乐队近两年来的两首佳作。两首歌在主题上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歌颂宋代名将——前者是南宋抗金女将梁红玉，后者更是大名鼎鼎的岳飞将军。
左，《赤绫》单曲封面；右，《武穆》单曲封面。
这两首作品在歌词中都大量使用了大量史料典故，可以说每句歌词都非常考究，绝非言之无物。而如果你肚子里没有装足够多史料（或正史或野史）、对于两宋交接的那段历史一知半解的话，恐怕是没有办法吃透这两首歌里埋着的那些梗。
这也是今天我将这两首歌拿出来一起解剖的原因。
（我替你们去查阅资料吧〜）
本文将分三个部分进行，1.说说小雨乐队的音乐进化史，2.解剖《赤绫》，3.解剖《武穆》。自认为对这支乐队已足够熟悉的同学可跳过第一部分。
01
小雨乐队的音乐进化史
小雨乐队其实是一支挺老的乐队了，最早追溯到2005年广州大学城，那时还是万千校园乐队中的一员。
阵容最强的一版小雨乐队（2015-2019年），左1键盘手现已离队
2008年的demo专辑《林中楼阁》，大概是乐队最不想被人听到的一批作品了。而2013年的专辑《繁华落境》，水准在及格线上了，但还是难免有模仿欧洲金属的嫌疑，“中国版Nightwish”是扣在他们身上久久未能摆脱的一顶帽子。不过这张专辑还是有像《暗夜之灵》这样旋律出众的佳作的。
2015年，乐队吸纳了民乐成员，即笛箫吹奏乐手，小雨乐队从这时候开始翻身，当年即发布了首支融合中国元素的《苦林破青》，是一首器乐单曲。
从此以后，乘着民乐之风，“女声金属乐”与“中国民乐”如何更好的交融创新便成了小雨乐队近年来的创作命题！2016年，发布了中破西、墨破色的专辑《破墨山谷》，题材以山林雨境和人与自然的对话为主。
2018年，EP专辑《赤绫》横空出世，小雨的创作题材拓展到历史巾帼英雄、儿女情长与家国命运的碰撞。
2020年，小雨乐队还将发布新专辑《宋陨星辰》，从名称即可预见，这张专辑的内容题材将以两宋时期的人和事为背景。1月份已经释出第1首歌曲《武穆》，唱尽岳飞将军精忠报国的一生戎马。
在这条漫漫探索路上，小雨乐队在最初的四大件金属乐的历练中，带着从西方现代音乐中汲取到的血与肉，重返到古老的东方大地，找回了华夏五千年文明的魂。
02
歌词考古之《赤绫》
2018年的《赤绫》一经发布就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这首在金属乐中融入粤剧唱段的作品，冲出了小众金属乐迷的圈层，被更多独立音乐爱好者所啧啧称奇。
2017年12月16日《赤绫》现场首演，粤剧演员郑诗凯
金属乐评人韩宁老师对这首歌的评论：
韩宁，公众号：就爱重金属粤剧+民乐 小雨乐队新单曲《赤绫》越听越有味道！你们喜欢吗？
《赤绫》歌词版MV
这首歌描述的是南宋抗金名将、女英雄【梁红玉】——
梁红玉画像
虽然歌词里完全没有提及这个名字，但一经发布，很多乐迷们就已心领神会（所以说金属乐迷还是文化素质比较高的一批听众嘛〜）。
网易云音乐《赤绫》歌曲底下的一条热评
百度百科词条【梁红玉】
歌词解析——
粤剧念白：
山河残缺云掩星，蛮寇纵兵起狼烟，
未完梦觉沧桑变，江山风雨灾劫现，
昨夜繁华，今日凋零。
注析1：这一段讲述的是梁红玉的原生家庭、出身背景，梁家原籍池州（今属安徽），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梁家由此家道中落。
淮安义女落红尘，遗训未忘诵兵阵，
注析2：梁家祖籍虽是池州，梁红玉却是在宋代楚州（今淮安）北辰坊出生长大。梁家中落，梁红玉沦落为京口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青眼把得英雄识，共志登马请长缨，
注析：讲述了梁红玉与韩世忠将军相遇相知的逸闻，故事要从北宋年间说起。童贯率领军队平定方腊后班师回朝。某日来到了营口，召营伎助乐。梁红玉以舞剑、弹唱吸引了众多将领。众将领在席间纷纷吹嘘自己的经历，只有韩世忠默默无语。梁红玉欣赏他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男子汉形象，更佩服他的坦诚和不张扬性格。而梁红玉虽为营伎且不卑不亢的风度吸引了韩世忠。二人惺惺相惜，英雄美人终成眷属。
褪红妆，卸罗裙，桴鼓震天报国恨，
红颜忠烈男儿志，纵使须眉亦难甚！
梁母邀请韩世忠到家中做客
时逢乱世，狼烟袭四方，
虽落流燕，家志未忘。
注析：此处同注析1/2
英烈巾帼，只求战沙场，
执戟安国，女儿又何妨。
烽火降临，气势如洪荒，
存亡之秋，谁来保家乡。
血甲褴褛，凶狠似虎狼，拿绣红来换刀枪。
注析：这里说的是“苗刘兵变”的历史。北宋灭亡后，金军大掠汴京而退，南宋建立后，定都临安，也就是今天的杭州，于是改汴京为开封，以宗泽为开封留守。建炎三年（即公元1129年），金军在粘罕的带领下由彭城入泗州，直抵楚州。宋高宗又仓皇往浙江一带逃跑，外忧引起内患，御营统制苗傅与威州刺史刘正彦拥众作乱，袭杀了执掌枢密的王渊，分头捕杀了宦官，强迫高宗让出帝位，内禅皇太子，由隆祐太后垂帘听政。在这次叛乱中，在秀州拥有重兵的韩世忠的儿子以及夫人梁红玉也被扣压在内。事变发生之后，宋高宗的行动已是毫无自由，宰相朱胜非与隆佑太后密商，派梁红玉出城，驰往秀州，催促韩世忠火速进兵杭州勤王，并由太后封梁红玉为安国夫人，封韩世忠为御营平寇左将军。这里商量妥当，朱胜非就对造反的苗傅说：“韩世忠听到事变后，不立即前来，说明他正在犹豫，举棋不定，如果你能派他的妻子前往迎接，劝韩世忠投奔你，那么你力量大增，别的人就用不着惧怕了。”苗傅听后大喜，认为是一条好计，立即派梁红玉出城。
为我披甲 再征山河那战烟肆乱
飞马万里云星与月
赤绫丹心，可怜故土已焚尽焦亡。
随君护国，任重而路长。
注析：继续上面“苗刘兵变”的故事，梁红玉这时奉太后之旨“飞马传诏”。梁红玉得到造反的苗傅准许出城的命令后，回家抱了儿子，跨上马背，疾驰而去，一昼夜赶到秀州。其夫韩世忠在了解了一切情况后，当即会同张浚、张俊，带兵平定了苗傅等人的叛乱。宋高宗喜出望外，亲自到宫门口迎接他们夫妇，立即授韩世忠武胜军节度使，不久又拜为江浙制置使。
梁红玉飞马传诏
英烈巾帼，只求战沙场，执戟安国，女儿又何妨。
烽火降临，气势如洪荒，存亡之秋，谁来保家乡。
血甲褴褛，凶狠似虎狼，
箭矢锋，刀刃利，战鼓击，血泣
粤剧念白：
家国起烽烟，金邦祸续延，时危势险，国土渐难全，
忍看江山多疾苦，百姓流离哀恨怨！
注析：南宋内乱，正好给了金军可乘之机。1129年10月，金军在完颜宗弼（即俗称的金兀术）率领下长驱直入，攻入江浙。宋高宗对付的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先从杭州逃到明州（今浙江宁波），再从明州逃到海上。幸亏金军海军不行，才让高宗勉强保住了老命。这时金军已经孤军深入5个多月，江南各地到处爆发了汉人的反抗。宗弼见再待下去就要“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里”，于是在大肆掳掠之后准备北返。
操鼓练兵多时日，誓把归寇江上歼！
注析：这时韩世忠正担任浙西战区司令（浙西制置使）。听说金军北撤，便率水军八千人急赴镇江截击。梁红玉和其夫韩世忠共同指挥作战，以少狙多，将号称十万之众的金军阻击在长江南岸达48天之久。
忽见雾障临，万里云欲变，虎帐升，计谋施，
三军将士齐领命，梁氏操鼓亲督战！
荡里迷阵，气势掀江天地转！
黄天荡，杀气现！
注析：这里讲述的是著名的“黄天荡之战”。韩世忠率领的宋军与金军在长江上胶着拉锯，金军要北渡长江。韩世忠与梁红玉则利用天气、熟悉地理等优势，率军在江面上拦截。双方在江面上激战。梁红玉冒着箭雨亲自擂鼓，连续打退了金军的十几次攻击。金军始终不能渡江。双方在长江上且战且走。金军不熟悉地理，被宋军逼入黄天荡死港。
梁红玉在江上亲捶战鼓的画像
月华浓烈 迷雾临江 箭在弦
擂鼓声 响彻蔓延 震江挥战义
箭似风破烟 过江心屠敌
帜展赤艳 气势翻江 困敌心
寒敌胆 破敌阵前 剑锋湿战衣
烽烟靖云散 功表传忠烈(浩气照云星)
注析：同上
影视作品中的梁红玉与韩世忠
山河破碎 奈何恶敌来犯我边疆
女儿忠贞国恨不忘
旗语挥舞 战鼓英豪再剑指我愿
誓屠敌虏 护君平战乱
为我披甲 再征山河那战烟肆乱
悲我大半河山城殇
旗语挥舞 战鼓英豪再剑指我愿
誓屠敌虏 护君平战乱
息战共畅余晖
江苏淮安的梁红玉雕像
03
歌词考古之《武穆》
《武穆》是小雨乐队2020年新专辑《宋陨星辰》里最先发布的一支单曲。“武穆”是南宋名将岳飞冤死后被平反昭雪后，宋光宗赐予的谥号。
《武穆》网易云音乐热评之一
相比梁红玉，岳飞的名气自然要响亮的多，不仅因为他在抗金中的战绩最为卓著，也因为他被当朝的主和派以“莫须有”的罪名诬陷至死的遭遇，使他的生平更添几分悲壮。
岳飞画像
可以说，赵氏皇族对岳飞的待遇与他在民间的声望是背道而驰的。甚至在近代，有些史学家重新起底岳飞时将其评价为“大军阀”。
而小雨乐队的这首《武穆》，颇有为岳飞正名的意思。
《武穆》歌词MV
金属乐评人韩宁老师的评论文章：
韩宁 就爱重金属，公众号：就爱重金属精忠报国，岳爷千古！小雨乐队新歌《武穆》发表！
相比《赤绫》，《武穆》一曲用到的典故更多，几乎每一句都在引经据典。
歌词解析——
主歌1：
北风萧萧 故土凋零
注析——1127年“靖康之耻”中，金岳攻破北宋都城汴京（今河南开封），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被押往金国，导致北宋覆灭，宋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幸免于难，南迁建立了南宋王朝。
沙尘滚滚 樊楼光景如影
注析——“樊楼”是北宋东京72家酒楼正店之首，宋仁宗常在此饮宴，樊楼美酒荟萃、美人云集，吸引了无数王孙公子、富商豪门、文人骚客来此游玩欢宴。也是风流皇帝宋徽宗赵佶和一代名妓李师师幽会的地方。《水浒传》对此楼也多有描写，《醒世恒言》中也有一篇叫“闹樊楼多情周胜仙”。樊楼是北宋繁华时代的缩影。
靖康之耻
今日荒烟 城郭廖静
注析——宋室南迁后，汴京城被抛弃，逐渐荒芜。
旧时翠柳 河池清明凋罄
注析——
理解1: 这里指北宋汴京城内的皇家园林【金明池】，位于顺天位外。金明池始凿于五代后周时期，又经北宋王朝多次营建，而成为一处规模巨大、布局完备、景色优美的皇家园林。园林中建筑全为水上建筑，池中可通大船，战时为水军演练场。
理解2：这里指《清明上河图》原取材场景的凋罄。《清明上河图》，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为北宋风俗画，北宋画家张择端仅见的存世精品，属国宝级文物。
《清明上河图》局部
作品以长卷形式，生动记录了中国十二世纪北宋都城东京（又称汴京，今河南开封）的城市面貌（主要是汴京以及汴河两岸的自然风光和繁荣景象）和当时社会各阶层人民的生活状况，是北宋时期都城汴京当年繁荣的见证，也是北宋城市经济情况的写照。清明上河是当时的民间风俗，像今天的节日集会，人们藉以参加商贸活动。全图大致分为汴京郊外春光、汴河场景、城内街市三部分。
Bridge 1：
铁骑踏碎 山河悲裂
注析——自古中原一直称北方游牧民族的军事势力为“铁骑”。岳飞的词作《满江红·写怀》里也这样写：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大厦将倾 利剑谁借
注析——隋．王通《中说．事君》：“大厦将颠，非一木所支也。”高大房屋，即将倒塌。比喻即将崩溃的形势。
影视作品中的岳飞（黄晓明饰）
副歌：
发冲冠 抬望眼 怒喝
注析——此外引用了岳飞留传千古的词作《满江红·写怀》的字句：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剑破万满神话 旗舞九州震克
注析——“万满神话”，即金兵不可战胜的传言，金人是女真族，来自满洲（即今中国东北），而这样的神话被岳家军攻破，金军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评语，以示对岳家军的由衷敬佩。
沥泉枪
注析——岳飞当年驰骋疆场的时候，手中握有一杆神枪名曰"沥泉枪"，关于这杆神枪曾有一个传说，就是说岳飞有一次路过一座破庙，庙中有口古井，古井泉水甘冽，岳飞口渴，于是就用木桶打水来喝，结果刚喝了两口，从井中穿出来一杆蟒蛇，眼睛发出绿光，周身呈黑赤色，岳飞来不及闪躲，就直接出拳应对，猛打了蛇头几拳，但无济于事，于是岳飞想到了打蛇七寸，改打蛇尾，于是岳飞使出全身力气抓住蛇尾，然后顺势猛摇，只听呼的一声响，蟒蛇变成了一杆长枪，枪杆上刻着四个大字"沥泉神矛"，这就是沥泉枪的由来。
影视作品中的岳飞及其沥泉枪
风霆迅挥戈
注析——“风霆迅”是引自岳飞诗作《送紫岩张先生北伐》：号令风霆迅，天声动地陬。“紫岩张先生”即“中兴四将”里的张浚，他奉命督师抗金，岳飞也率部队参加了战斗，张出发时，岳写这首诗，鼓励张收复失地，统一中国。诗句的大意说：军中的号令像疾风暴雷一样迅速传遍全军，官军的声威震动了大地的每个角落。
马踏刀破浮屠
注析——铁浮屠是金国人发明的特种部队，铁浮屠就是一种金属做的铠甲，穿上铠甲的人和马基本上刀枪不入，这就是金国战无不胜的铁浮屠部队。铁浮屠部队在进攻的时候，是三个人三匹马为一个小组，穿着铠甲的人，骑在穿着铠甲的马身上，为了不让三匹马分开，他们用绳子把三匹马拢在了一起。岳家军抓住了铁浮屠的破绽，他们在岳飞的指挥下手拿短刀、镰刀、长矛，以此排开，专捡铁浮屠部队的马蹄子砍，只要其中一匹马的腿给斩断了，其他两匹马也会轰然倒地。
岳家军破金兵铁浮屠
弩开气卷两河
注析——宋称河北、河东地区为两河 。《宋史·李纲传》：“莫若於河北置招抚司，河东置经制司，择有材略者为之使，宣谕天子恩德、所以不忍弃两河於敌国之意。”
主歌2:
少起河朔 襄汉复定
注析——
出自宋代刘过的《六州歌头·题岳鄂王庙》：年少起河朔，弓两石，剑三尺，定襄汉，开虢洛，洗洞庭。
“河朔”，古代泛指黄河以北的地区，见《宋史·地理志》：“河朔幅员二千里，地平夷无险阻”；北宋崇宁二年（1103年），岳飞出生于河北西路相州汤阴县（今河南汤阴县）的一个普通农家。宣和四年（1122年），童贯、蔡攸兵败于契丹，河北官员刘韐于真定府（河北正定县）招募“敢战士”以御辽（一说是为征辽），岳飞应募，经过选拔，被任命为“敢战士”中的一名分队长，20岁的岳飞自此开始了他的军戎生活。
“襄汉”，襄指襄水，汉指汉水，襄汉是襄水和汉水流域共同流经区域的统称，该区在湖北省襄阳市。
三十建节
注析——岳飞说过一句话：“三十建节，唯本朝太祖如此”，意思是“我而立之年就当上了大军区正职，堪比当年宋太祖赵匡胤。”岳飞此言显出他的意气风发，但也正因此引火烧身，导致当朝统治者猜疑。
功立中兴 平靖
注析——
“中兴”，就是中道复兴的意思，一般王朝衰微或者经过变乱后再次出现兴旺，就叫“中兴”。南宋建立之初，金兵多次南下，宋朝军民进行了顽强抵抗，遏制了金兵南侵，最终双方订立和议，以淮河至大散关（今陕西宝鸡西南）一线为界，形成了宋金长期对峙的局面，历史上就把这段时间称为宋室的“中兴”。岳飞被誉为“中兴四将”之首。
“平靖”，用武力镇压叛乱的意思。北宋宣和四年（1122年），20岁的岳飞第一次投军从戎，即自动请命将在相州作乱的两位贼寇陶俊、贾进生擒归案；南宋绍兴元年至三年（1131-1133年）先后平定了游寇李成、张用、曹成和吉、虔州的叛乱；绍兴四年（1134年）收复陷于伪齐政权的襄阳六郡（襄阳府、郢、随、唐、邓等州、信阳军）。
岳飞彩像
Bridge 2：
奈何君庸 狡兔胆怯
注析——“狡兔”指狡滑的兔子，最早出自《史记·越世家》中范蠡写给越王国的宰相文种的信：“狡兔死、走狗烹”。这里的“狡兔”应是指南宋内部以秦桧为首的、将岳飞诬谄至死的议和派权臣。
风波千古 遗恨难灭
注析——这里指“千古奇冤风波亭惨案”。风波亭原是南宋时杭州大理寺（最高审判机关）狱中的亭名。公元1141年(绍兴十一年)，金国在无力攻灭南宋的情况下，准备重新与宋议和。金国完颜兀术在给秦桧的书信中说“必杀岳飞，而后和可成”，于是宋高宗赵构暗旨秦桧和其夫人合谋，诬陷岳飞谋反。次年1月27日，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一代名将岳飞及其儿子岳云、部将张宪在风波亭内杀害。
（副歌repeat*1）
山河残裂 旧耻未雪 一别朱仙 再无时灭
注析——
引自岳飞词作《满江红·写怀》：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一别朱仙”，指岳飞于绍兴十年（1140年）第四次北伐的最后一战，7月在朱仙镇（北宋旧都开封城西南四十五宋里）取得大捷、胜利在望时，却被宋高宗一日之内以十二道金牌召其班师回朝。岳飞在接旨后愤惋泣下：“十年之力，废于一旦！”。明代于谦有诗《岳忠武王祠》云：如何一别朱仙镇，不见将军奏凯歌。
岳飞奉诏班师图
忠骨何处 佞臣以铸
青山西湖 白铁无辜
注析——这里引用了岳飞墓前的墓联：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相传此联的作者是清代松江人徐氏女，意思是：此地以能埋岳飞而感到有幸，岳飞坟前以白铁铸造的秦桧夫妇像何其无辜, 因二人而日夜为人所唾骂。“青山”和“白铁”本是死物，根本就不会“有幸”，也不会“无辜”，但经联子这样一写，天地万物仿佛都有了人性！
风波亭处 天日昭昭 恨千古冤楚
注析——岳飞在大理寺狱中被杀害前曾被严刑逼供，但供状上只留下八个绝笔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左，岳王庙前墓联；右，秦桧夫妇像
（副歌repeat*2）
后言——
《赤绫》的梁红玉、《武穆》的岳飞，处于同一历史舞台，两人多有交集，有着相同的爱国情怀，同样为抗击金兵做出过不灭贡献，却有着不同的命途归宿。
岳飞在青史上的地位比梁红玉高出不止一个段位，却没有像梁红玉韩世忠夫妇那样受到赵氏皇族的礼遇、得到荣华富贵、安度晚年，岳飞是入狱而死的。岳飞虽位列“中兴四将”之首（另外三位是张浚、韩世忠、刘光世），可韩世忠得以作为功臣荣获后来宋理宗修建的"昭勋阁"的一席之位，梁红玉也因在平定“苗刘叛乱”立下殊勋而被封为“安国夫人”、“护国夫人”，岳飞却从头到尾被拒之于"昭勋阁"之外。
电视剧《精忠岳飞》海报，上中梁红玉（张馨予 饰），下中岳飞（黄晓明 饰）
说回小雨乐队的这两首歌。
从音乐上看，《赤绫》开创性地在民乐女声金属乐中融入粤剧唱段，而从乐迷的反馈来看也证明市场非常吃这套，结合粤剧武生表演的极具张力的现场演出更是获得大量观众和音乐节主办方的青睐，这也是小雨区别于国内一众国风金属乐队的标识：
而《武穆》的歌词则更为考究，对典故的使用可谓登峰造极！
从市场的角度上看，《武穆》发布于2020年1月，目前乐队还没有在现场演唱过此作品，尚难以判断其受欢迎程度会去到哪里，但以后《武穆》出现在Live现场的机会肯定比《赤绫》多——因为粤剧演员可不是随叫随到的；《赤绫》发布于2018年4月，一经推出便取得巨大反响，而小雨乐队女主唱小小在一支金属乐队里面本身就极易凸显女性的刚烈魅力，听众在心理上极易将其代入为梁红玉这位巾帼英雄——在这一点上，乐队创作者的设计极为讨巧。
小雨乐队在2018太湖迷笛“金属战火”舞台上，女主唱小小身着“赤绫”英姿飒爽
目前来看，在乐迷群体中的人气上，《赤绫》拔得头筹。
而《赤绫》所达到的高度，会否让小雨乐队自己都难以超越？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的见解！
预告一波——今晚24:00（即2020年4月1日0时），乐队将于网易云音乐平台独家首发其2020年新专辑《宋陨星辰》的第二支单曲《故卷》。
小雨乐队《故卷》单曲封面，设计/陈柏嘉Sylvester (Symbolic Art Studio)
笔者提前听过歌了，这首歌是对千年前两宋兴衰的一声长叹。我相信这首新作将助乐队从另一个维度和题材上登上新高峰！
林天金，写于2020年3月31日凌晨
自由声场 FreeField
致力于独立音乐传播、推广与分享，
不定期举办各类音乐分享会、小型演出。
精选自全球的近百种精酿啤酒，
各类黑胶、CD、DVD、众多独立音乐人的签名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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